10月9日,法国总统马克龙,出席法国废除死刑四十周年庆典时表示,上半年轮到我们当家作主了,等我当上欧盟轮值主席后,将实现在全球范围内推动废除死刑的美好愿景。
而就在前一天,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刚刚否决了“死刑问题”决议草案,其中,法、德、英等29国赞成;中、日、印等12国反对;另外五国弃权。
对于这个投票结果,众多网友纷纷表示,能让中国、日本、印度这三个国家站在同一阵营,可见这个提案有多么荒唐。
近年来,废除死刑的呼声在国际社会日益高涨,越来越多的国家支持废除死刑。早在年联合国大会上,与会各国就对“暂停使用死刑协议”进行表决,其中有个国家赞成,仅有35个国家反对。
因此,很多人认为,废除死刑是当今国际社会的主流,实则不然,国家数量并不能代表一切,如果按照人口比例计算,世界上大多数人生活在执行死刑的国家。
值得一提的是,联合国通过的关于死刑的决议都只是建议,而非命令,不是强制性的,所以这些提案是否通过,根本没有任何法律意义。那么以法德为首的欧洲国家,为什么对说服其他国家废除死刑的执念这么深呢?
废除死刑的说法,最早是在18世纪,由意大利法学家切萨雷·贝卡利亚提出的,在他的《论犯罪与刑罚》一书中,用社会契约论表达了废除死刑的核心思想:国家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个人放弃了他们享有的一部分权利,但个人放弃权利的范围是有限的,不可能连剥夺生命的权利都让出去。
这个论点是否正确我们不讨论,不过,第一个提出社会契约论的卢梭却是支持死刑的。这本书问世后不久,意大利的托斯卡纳大公国就废除了死刑。如今,欧盟国家已经全部废除了死刑,作为西方世界的“异类”美国,也有21州及华盛顿特区已经废除死刑。
从”废死派”的言论中可以看出,他们用的依然是几百年前贝卡利亚的理论,代表人物就是罗贝尔.巴丹戴尔,他是法国知名律师和法学家,曾为一名杀害儿童的罪犯辩护,最后成功帮助他逃脱了死刑。
当时的法国是西欧唯一保留死刑的国家,更为讽刺的是,弗朗索瓦·密特朗上台之后,作为总统密友的罗贝尔也一步登天,当上了法国的司法部长。在他的努力推动下,法国最终还是废除了死刑,路易十六也只能感叹自己生不逢时。
此外,”废死派”能发扬壮大,也离不开德国的功劳。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德国是二战时武力充沛的法西斯国家,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今时今日的德国,却是“白左”至上的人权国家,奥斯维辛是人们不愿提起的耻辱,环保、接收难民、废除死刑才是主流。
德国刑法学家将贝卡利亚的理论进一步升华,认为死刑毫无意义,以暴制暴、以牙还牙的复仇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国家口口声声地说不能当杀人犯,最后自己却成了最大的杀人犯。
这番理论不仅说教意味十足,同时也是德国人民的内心写照,我们已经在为过去犯下的错赎罪了,杀人偿命的同态复仇已经过时了,人道主义才是化解仇恨的最佳武器。
作为传统欧洲法治国家,德国法学家的影响力,早已超过了第一个吃螃蟹的意大利。以克劳斯·罗可辛为例,他是当今刑法界最有影响力的理论家之一,全球共有14所高等学府为他颁发了荣誉博士头衔。
他们的学生更是遍布欧洲、拉丁美洲、中东等地区,在这些法学家的影响下,以上大部分国家都废除了死刑。
即便如此,在这些国家内部,对于废除死刑也存在不同的声音。年的挪威枪击案想必大家都知道,凶手布雷维克枪杀了69人,造成多人受伤。而他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的原因竟然是,他本人是一名极端保守的“反废死派”。
为了恢复死刑,布雷维克“牺牲”了自己,试图用穷凶极恶的方式,唤醒民众的愤怒,以此逼迫政府恢复死刑。他万万没想到,时任挪威首相延斯·斯托尔滕贝格,顶住了重重压力,决定用更加开放民主的方式,以大爱来回应仇恨。
最终,布雷维克仅被判处21年有期徒刑,搬进了著名的挪威七星级监狱。这座斥资10亿人民币的哈尔登监狱,配备有健身房、图书馆、私人影院等豪华设备,没有,每月还能拿到津贴。
在刚刚过去的八月份,布雷维克在服刑满10年后,提出假释请求,此前他曾经提到正在攻读挪威知名学府奥斯陆大学的政治学硕士,可能是狱中学习氛围不好,才让他有了出来的打算吧。
说实话,不管是布雷维克为了恢复死刑所采取的的极端行为,还是挪威政府为了“政治正确”给予他的特殊优待,都很难让人理解,实属“活久见”系列。
双方的一系列奇葩操作,也反映了挪威甚至欧洲国家“废死派”与“反废死派”的斗争。“废死派”背后的势力是精英阶层,而“反废死派”背后站的却是大多数反对废除死刑的民众。
一位意大利公民是这样评价贝卡利亚的:“他的逻辑本质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代表了精英阶层的视角,而忽略了平民百姓的人权”。
本质上,西方世界的精英阶层,才是最大的恶,因此,降低对恶的惩罚力度,对统治阶层的好处,远大于底层民众。
死人已经没办法创造价值了,但活人可以为资本留出操作空间。杀人犯只要不断掏钱,就能从无期改有期,有期再减刑假释。在这个过程中,他只要不断给钱,精英阶层就会从中获利,这些人就构成了利益共同体。
他们这些人,当然不会理会死者亲人的痛苦和愤怒。站在民众的立场,死刑表达了这样的意思,极恶的犯罪行为会引起人民的愤怒,而愤怒产生的结果是无法逆转的。
废除死刑之后,等于告诉他们,愤怒不会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只能用吹胡子瞪眼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样就引发了另一种形式的暴力,既然政府不作为,那我自己报仇总可以吧。意大利那不勒斯的黑手党,经常会接到这样的订单,受害者的家人雇佣他们去杀死凶手。
按照“废死派”的说法,他们的本意是不想以暴制暴,到头来,又造成了民众以暴制暴,成功地把犯罪率从1提升到2,这恐怕有悖于他们宣称的人道主义。
在西方政客的观点中,逝者已逝,命都没了,还要什么人权,但凶手还活着啊,要全力保护他们的人权。近处的哭声没有价值,能听到远处的哭声才够有格局。人道主义走到极端,总是掺杂了一些圣母心的伪善味道。
至于马克龙立志要推动其他国家废除死刑,可能也是为了表达他对极端保守势力的反抗吧。总统也是人,虽然他不会为普通人被杀死愤怒,但对于自己被扇耳光、扔鸡蛋肯定是耿耿于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