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ncehadagirl，OrshouldIsaysheoncehadme，Sheshowedmeherroom，Isntitgood，Norwegianwood……”当我合上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之后，听着披头士乐队弹唱《挪威的森林》，眼前浮现出直子的眼神。正如歌曲最后：“AndwhenIawoke，Iwasalone”。当渡边在经历若干女人，而终于走向孤独时；当渡边在直子死后宣称“我对直子已尽了我能尽的最大努力，并为了同直子共同走上新的人生之途而付出了心血。”时，我想探究的是：是谁造成了一系列的悲剧？
书一开始就充满强烈的暗示，一口“非常之深，深得不知有多深；里面充塞着浓密的黑”的井，不知在何处，却能随时吞噬人的性命，然而究竟是什么，作者并没有点明。直到小说故事情节展开，缓缓铺陈，黯然结局，我才知道，所谓的井，其实就是人的心，准确地说，是人卑劣的心，是渡边的心。在那里，“一堆一块地到处都是死人的白骨”；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一分一秒地挣扎着死去。”这不就是直子命运的预示吗？渡边爱直子吗？我并不如此认为，他只是打着爱的名义，一步步地将直子置于死地。当直子对他说“你早早晚晚也要对我生厌”的时候，她是多么想得到他的鼓励。他却说：“总有一天要结束的”。当她问：“真的永远都不会把我忘掉？”他说：“对你我怎么能忘呢！”结果却是“所有宝贵的记忆统统堆在那里，化为一滩烂泥。”直子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渡边，很可能导致了木月的自杀，这让直子极为内疚。然而渡边做了什么呢？在直子二十岁生日时候，拒绝直子的倾诉。他在得到直子时，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触及到直子最伤痛的记忆，导致了二人之间的冷战，也导致直子进入疗养机构。渡边一方面与绿子说不清道不明，与其寻欢作乐；同时又追求直子，却耿耿于怀她是不是和木月睡过。渡边对直子说：“从这里出去，一起生活好么？”言犹在耳，他又拼命接近绿子，又写信给玲子。尽管二人说要瞒住直子，然而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在绝望之余，选择了自杀，只留下一句：“衣服请全部送给玲子。”当直子临死之前将所有的日记和与渡边的信件全部烧掉时，我想起了黛玉焚诗。黛玉临死之前还说了一句：“宝玉，宝玉，你好……”而直子死之前，却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是“下定决心以后，心情变得畅快起来”，对她来说，死不是痛苦，而是快乐，可见直子是有多么地绝望！渡边在直子死后，表面上悲痛欲绝，其实是处处在为自己辩解，认为死“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是把直子还给了木月，还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紧，渡边君，那不过是一死罢了，别介意。”然后与玲子上床，然后找绿子，忘记直子。我很奇怪渡边为什么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垂青，他家境并不优裕，为人不求上进，随心所欲地读书，却“努力使自己避免陷入深刻”。别人认为他想当作家，他自己却“并不特别想当作家，什么都不想当”“什么都懒得思考”，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对女孩也心猿意马，却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木月、永泽、绿子、玲子、直子，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我开始并不明白，后来才渐渐知晓，他们与其说是喜欢渡边，倒不如说是喜欢渡边的生活态度。在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时期，每个人都被裹挟着，与社会共同高速旋转。每个人都渴望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反而失去了生活的乐趣。比如说木月，“具有十分出色和完美的才能，却直到最后都对自己没有信心”为什么？因为他太想做好，“那个也要干，这里也得改”，导致精神压力太大，终于走上绝路。直子的姐姐也是因为优秀得扛不住压力而自杀。永泽的女友初美也非常优秀，结局也是自杀。玲子拥有非常高的钢琴天赋，本来拥有光明的未来，却因为压力太大，丧失了弹奏钢琴的能力，也失去了家庭。直子的死，直接原因是渡边的移情别恋，根本原因则是她太想做好，太想“见面就要以完美的在面目出现”，以致欲速不达，彻底崩溃。在精神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极易造成人格的分裂。一方面他们平时看起来彬彬有礼，追求上进，另一方面却酗酒，滥交。日本的自杀率全球第一，日本的色情文化产业全球第一，想必也是缘于此。而另一些人，则选择逃避，如渡边。渡边的生活，是村上春树性格的折射，即译者林少华说的“把玩孤独，把玩无奈。”他“很少与文坛打交道，不属于任何作协组织，不喜欢出头露面。”时下中国经济也处于高速发展阶段，中国人的生存压力、工作压力日益加大，如何避免日本走过的弯路，值得深思。小说描写生动，比喻新奇，行笔流畅，文辞优美，却又在不知不觉中传递出人生的哲理，比如“绅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做想这事，而自己应做之事。”“所谓努力，指的是主动而有目的的活动。”既不晦涩，也有余味，如饮苦丁，苦而唇齿生津。文章来源：新阅读读书会书评群（原创）
本期责编：静月聆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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