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小魔女
就这样过了瞬间,又好像很久,直子轻声道:“谢谢你。”
“我真的太高兴了,”直子这样微笑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却透着丝丝的隐忧:“可是永远的说法是行不通的呀。”
直子说出自己的困惑,有些释然地望着我。
我急切而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话,太残酷了!”直子忽然停住话语,自顾自向前走去。
我想她此时也许和我一样,思绪万千,便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因为那是,那是不对的,”过了一会儿,直子才继续说道。
“怎么样的不对呢?”我愈加困惑了。
“因为,一个人,永远地守护另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呀,”直子好像全都想通了,快速地说道:“嗳,要是我们结婚了,你总要上班吧?你上班的时候,谁来守护我呢?你出差了呢,有谁能守护我?”
直子连珠炮似的自问自答道:“难道我能到死都与你寸步不离?那样我们的关系也就称不上平等了吧?也不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我木然地听着:“再说,即使真的须臾不离左右,你早晚也会对我审美疲劳,甚至会厌烦的。”直子果断地说,丝毫不在意我的恍惚:“你会想:这辈子难道就是为了给眼前的这个女人做护身符的么?你一定不希望这样!”
“所以说,永远的守护是不可能的。”直子终于笃定地下了结论。
听见她这么快速地说了一大套话,我的大脑运转地更慢了,为了安抚略显激动的她,我轻抚着她的小小的后背,边脱口而出:“不用这样拘板地看问题,也不必一生一世都这样啊,也许有一天一切就都结束了呢。”我故作成熟道:“你的双肩绷得这样紧,放松下来,身体也会变轻松,没必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纯粹地想把气氛回复到那美妙的瞬间:“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的身边,这样不好吗?如果真有结束的那一天,”我慌张地寻找着恰当的词汇:“到那时,我们再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说完这些,我如释重负地看着直子。
“你为什么这么说?”直子异常干涩地问,眼睛闪烁着迷离的暗影。
我想一定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直子低头盯着草地:“为什么?肩膀放松,身体变轻,这我也知道,可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哇!”
她好像焦躁起来:“要是我现在就把肩膀放松,会~会立刻土崩瓦解。”
我实在听不明白,便任由她继续说下去:“以前我就是这么绷紧了活过来的,往后恐怕也只能这样活下去。”
直子不安地扭动着脖子:“我知道,一旦放松,就无可挽回了。”
我惊疑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我就会分崩离析,被一片一片地吹散,不知飘到哪里。”
说到这里,直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质问道:“这点你怎么就不明白?还说什么要永远照顾我?”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直子依然干干地说着:“我心里要比你想得还要混乱,那里面黑乎乎、冷冰冰、乱糟糟…”
此时我的脑子也是乱糟糟的。
“你,”直子悄声自语:“当时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睡觉?为什么不一走了之?”
我无言以对。
此时的松林如死一般寂静,我们继续这样走着,偶尔可以看见知了壳散落在地上,不小心踩到,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未完待续)
小丽呀.02.07
致敬村上春树,林少华
绘画: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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