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今年开学前得知s君去世的。再想到他，我有一种混沌的混乱感，就像回忆一个很久以前的夏天你所有的无法描述的蒸汽模糊感，像无声地过完了一部有温度的长篇电影；s君是我那个时候的一个具象的标志，他的存在和消失让我仍能很真实地回到那个不长的冬天，我的记忆大多是关于混乱。很多时候当你处于某种下沉的混乱状态中，人是不自知的，时间或是情感难以脱离这个引力如此大的黑洞中；当很久之后你置身事外来看，是没有任何奇怪的，当时许多一瞬间的内心暗流和当天的温度，你都没印象了，而s君就是使我走离这种状态的人；他给了我很多灵感，应该把现在所拥有的想念都献给他。
01
s君去世前6个月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俩在坐了很久。我记得点了清蒸龙利鱼和两份炸鸡，还叫了薯条和两杯热红茶，当时是1月中下旬，我们年级早已放假十天了，我因为画画留在t大，s君也走得晚。我们不是很熟的，都找不到别人吃饭而已，那时候已经很少人了，但店里橘黄色的吊灯还能隐约照出窗花外街灯下的小雪，暖色调装景加上暖气，也有点说不上的安心。s君是位颇正直的伪文艺，和他聊天免不了扯点不入耳的话的，平常见面也都是偶尔打球吃饭，他球技很好，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交流了。
“所以，你是为什么走这么晚？”我当时除了画画整天都窝在宿舍不出门，一天一顿外卖，平常就刷电影看小说颠倒时间，常常请假睡到第二天中午再去画画，那时候竟长胖了。
“第一批回去的票没抢到，最便宜的就只有这班咯。”我相信s君是作息比我更规律的人，他打球时身体尤其好，头发总像是刚洗过，所以后来辅导员给我打电话说他去世时我很难相信的。s君整个大一上没有什么社交活动，更没有什么知心朋友之类，他很多事我都毫不知情，只知他有个姐姐。他很让我感兴趣，就像一个高年级的书呆子来到低年级读书，他不加入也似乎不想刻意加入这些小朋友的关系群里，只跟像我这样有共同兴趣的人聊天，但又从不提及其他话题以外的事，活像个老古董。
的龙利鱼像是被海盐腌过一样又咸又腥，就着黑胡椒酱还是一股苦味儿。“我看了你上次给我说的姜文的那个片子。姜文是个屌人，但老实说我不觉得比他的《让子弹飞》和《太阳照常升起》更深刻了。”
“有可能。但这片子我当时看挺有感触的，喂，你肯定更喜欢米兰的那几段戏吧哈哈。”我后来才知道他把这片子来回看了十几遍。
“你懂我的，未删减版米兰那几段戏的身材，哈哈，我是真没想到她年轻时这么魅力的……”
02
一年前的平安夜是我记忆中天津最冷的时候；高纬度的地方太吝啬了，冬天下午不到五点出宿舍想让自己还是个太阳下的活人的时候阳光都找不到了，而从此冷风就开始肆意地亲近，这股过度的肆意足以把多少个去往图书馆的梦想冷却到冰点，又亲近的悄悄把它换做停在齐园窗口成袋的外卖，反倒让人心安理得了。但那晚我没卧在宿舍喝着可可看任何文字，我想在下雪的平安夜出去，因为这只是正常状态下该干的事，于是我只给s君发了个消息就戴上冷帽去烧烤店了。
“所谓平安夜不属于我，哈哈，但你居然没人一起过嘛。”s君当然也没有其他什么朋友能在今晚送一个苹果的。
“我是因为和女朋友刚分手了哈。”那晚我们还是没点啤酒，本就很少喝的。
“哦哦，原来如此，我不信哩。不过我想对你问题不大。……嗯，除了自习晚上很少出来，没想到天津冬天比河南冷多了，刺骨的那种。”
“所以叫你吃烧烤嘛。我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冷的天，妈的，郊区雪不大风却要杀人，我猜是靠海的原因。”
我发现要是夏天晚上吃烧烤，那难免是要喝很多酒或饮料的，以至吃不了多少烤串，似乎都由于天气太燥口喉太干喝了进了太多液体而少了对烧烤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