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拍摄:greenhand~櫻)
#凝望深渊#是我在年开的故事系列,每周五更新,不定期加推。这个系列主要深度介绍一些比较著名的案件,包括一些尚未破获的悬案,所有内容均为非虚构作品。这是本系列的第篇文章。
前59篇文章,仍放在旧
我们都知道,对于凶杀案而言,刑警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确认死者身份。这一点不弄清楚,则死者的社会关系就无法排查,后续的侦查活动就会有极大的困难。
而今天要说的这两个案子呢,和这个事就很有点关系……
悬案提示
◎以下两个案件,至今都未破获◎
第一个案子,于年11月29日,发生在挪威王国的白根(Bergen,NOR)。
案子的开头,是一名当地居民,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去当地的“冰封谷”(IceValley)骑车。这个地方相当偏僻,人也很少,平时只有骑车、徒步爱好者会过来拉练。
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焦臭味。顺着气味过去一看,就看到了一具烧糊的遗体,被草草的掩埋在悬崖之下。这家人吓得撒腿就跑,随即报警。
图:警方正在现场勘察
警方到场后,确认那的确是一具人体被焚烧过的女性遗骸。上半身衣着相对完整,下半身则大面积露出。由于焚烧的作用,尸体的面容已经很难看清。
在现场勘验方面,警方在尸体周围,找到了两个空的饮料瓶、一个残缺的塑胶封皮(原来是一本护照)、钱包、塑料雨鞋、雨伞、尼龙袜和衣服、戒指等等物件。比较奇怪的是,这些物件上,但凡有名字或有商标的地方,都明显是被人撕走了,像是要掩盖死者的身份?
此外,在尸体旁边,警方找到了一块布料碎片,明显是被人沾过汽油的。因此。本案明显是纵火焚尸。
在尸检方面,法医却有特别的发现:她的血液中,苯巴比妥浓度很高,大致相当于一口气吃了50-70颗苯巴比妥;这么做当然非常非常危险,但这并不是她的死因,她死于一氧化碳(CO)中毒,肺部中还发现了少量烟灰——这就意味着,她是在服下了苯巴比妥之后,丧失了意识和知觉,然而才被凶手点火烧死,情节相当残忍。
但她是自愿吃药还是被人下药,这一点不太好证明:在尸体不远处的泥土上,散落着12片苯巴比妥药片(是作为一种镇定催眠药物开出来的)。
麻烦的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死者身份的东西,警方只得请来画家,对着遗体画出了死者的生前相貌。因为在当地语言里,“冰封谷”被称为伊势丹(Isdalen),所以死者就被代称为“伊势丹的女子”(IsdalWoman)
图:伊势丹的女子
凭着这个模拟画像,挪威警方展开了调查走访工作。很快,有一名店员证实,案发6天前,也即年11月23日,她曾在某旅店住过一晚,出门时叫的出租车。而她登记的名字,显然是一个很简单的假名。
随后,又有了一个更重要的线索:案发之前,她在当地车站的寄存处,存了两个小手提箱。打开一看,里头有5张元的荷兰盾(一共,折合今天的软妹币元左右)、个挪威克朗,以及少量的瑞士、英国的硬币。一些化妆品、一个笔记本、一张当地地图。此外,箱子里还有一副眼镜、一副太阳镜,正是在太阳镜上,警方找到了一个指纹,确认了这些物品,就是本案被害者的。
然而,此人到底是谁,又是被谁所害,依然没有弄清楚。挪威警方随即把她的模拟画像和指纹,传递给国际刑警组织,但也没能确认其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曾以不同的名字,在法国、比利时等地溜达过,每次都来去匆匆,也不知道是干啥营生的。至于她的指纹,在各国警方的档案里都没有记录,所以并无用处。
年本案曾重启调查。利用现代的法证科学技术,警方确认,她死亡时大致是35-45岁,应该在法国住过一段时间。而在年,一名探案爱好者,拿着金属探测器,跑到现场再次搜寻,结果在距离尸体发现地点50米之外的冻土层里,挖出一个单肩包。遗憾的是,里头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证,也不太能确定是不是就是死者的东西。
图:法证人员重新检查本案物证
除此之外,“伊势丹的女子”的真实身份,我们依然一无所知;更没人知道,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她是如何跑到那个冰封谷里去的呢?
第二个案子,其实与“伊势丹的女子”并无已知的关联。其共同之处,在于它也发生在挪威,而且同样比较离谱。
这个案子,于年6月3日,发生在挪威的奥斯陆(Oslo,NOR)。
案发的地点,实际上是当地的一家奢华酒店,名为奥斯陆广场酒店(OsloPlazaHotel)。在3天前,也即5月31日,一对夫妻办理了入住,住进了房间。然而,这天的上午10:44左右,值班经理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位客人的卡片上,没有登记护照信息,只是记了两人的名字——罗伊斯和珍妮弗·公平之门(LoisJenniferFairgate);更糟糕的是,这两人既没有付现金,也没有刷信用卡,等于是霸王住宿嘛!
图:珍妮弗的入住登记卡片
于是,值班经理就喊了一个店员,你去一趟#,问问客人怎么付钱,刷卡还是现金?这也并不奇怪:该酒店的房钱很贵,每晚高达挪威克朗(折合今天的软妹币1.8W元),如果让他们跑单了,岂不是损失惨重。
于是,这名店员就来到#房间门口,发现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就礼貌的敲响了房门——
砰!
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店员反应倒是挺快,撒腿就跑,下去给值班经理报告;值班经理随即报警。在等待警察来的过程中,他们似乎又听到了另一声枪响。
大致15分钟后,数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来到了#的门口。值班经理打开了房门,警察们一拥而入。
屋里只有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图:案发地点外观
这个濒死的女子,就是之前入住的“珍妮弗·公平之门”女士。她仰面躺在床上,头部鲜血淋漓,右手垂在胸前,还紧握着一支手枪。在她的眉心处,有一个明显的弹孔,显然就是这支枪造成的致命伤害。
随后到场的急救人员,宣布了她的死亡。至于那个罗伊斯先生,则不知所踪。
图:珍妮弗握住的手枪
一开始,警方认为这是一个自杀案件,因为当时屋里只有一个人,房门从里头锁上了,室内并无搏斗过的迹象。然而,警方很快就觉得不太对头:死者握枪的姿势非常别扭,是用大拇指扣动的扳机;而枪口顶着的位置,又是右眼眼眶的上端,很少有自杀案件是打这儿的。此外,倘若是她自己开枪,则应该会有血液溅到握枪的手上,但她的手又非常干净。
而随后的现场勘验,让本案的疑点越来越大。
首先,在房间里,警方找到了#的两把钥匙。那个年代还没有房卡,两把钥匙就是给两位房客进门用的。那么,罗伊斯先生离开时,特意没有带上钥匙,是认为太太会给他开门呢,还是根本就不打算回来了?太太死于非命,他却再也没有回到宾馆,看来应该是后者吧。
其次,那支手枪是一支9mm勃朗宁手枪,大致是-年间出厂的。奇怪的是,上面居然没有枪号:有人用强酸,将其小心的腐蚀掉了。尽管法证人员随后通过金相分析等技术来检查该枪,但终究只还原出了其中的部分数字,没法通过枪号来追踪本案了。
此外,这支枪的弹匣里,一共少了两发子弹:其中一颗当然是打进了死者的头颅,另一颗子弹,则打进了床上的一个枕头里。而在用手枪自杀的案例里,很少见到死者先对旁边枕头开一枪的;再说了,这是酒店,砰的一枪,难道不会引来
说到子弹,在该女士的手提包里,警方赫然发现了32发散装的子弹,都是和这支9mm手枪配套使用的。持枪防身可以理解,但这是挪威的首都奥斯陆,治安良好,哪里需要这么多弹药呢?这么多子弹塞在包里,提起来也很重啊。
客房服务方面,显示她在案发前一天,曾经使用了从餐服务,而这份饭大概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还留在房间里。此外,在入住第二天的上午,客房服务员曾进房间清扫,当时房间里没有人——那这20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她去了哪儿了?
至于她在入住登记时写的信息,倒是特别有意思。他们自称是比利时人,住所是比利时的维尔来纳(Verlaine,BEL)的某某街某某号。但挪威入境部门核查后确定,最近没有叫这两个名字的比利时人入境。更诡异的是,经过核对,维尔来纳真有这么一条街,当然,没有这么一户人家;而她写下的电话号码,区号也的确是维尔来纳的,但后面的数字则是错的。这一点上看,他们的心态很奇怪:如果纯粹是为了编造一个假地址,写在布鲁塞尔、安特卫普那种大城市多好,根本没法调查,何必写成一个人口很少的小村子呢?便于警方查证吗?
随后,对死者的行李进行的清点之中,也有一些不寻常的现象:她随身没有携带任何证件,没有银行卡,没有支票本。衣服方面,倒是内外衣都带了不少,颜色以黑色为主,但腰部以下穿的服饰,比如裙子裤子,却一条换洗的都没有带;此外,她没有携带任何化妆品,这对于出门在外的女孩子而言,是非常难以解释的。
图:死者当时穿着的衣服
接着,警方又请来画师,画出了这位“珍妮弗·公平之门”的模拟画像。
图:死者的模拟画像
此外,警方也没弄明白一个问题:这么一个高档酒店,她既没有登记护照信息,又没有付钱,是怎么办理的入住手续呢?然而,查来查去,酒店方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更没法确定是哪一个店员办理的入住手续,这条线索就断了。另外,在房间里的地上,还有一张报纸,上面手写了一个数字“”,如果说的是房间号的话,那#房间,距离案发的那个房间不远。遗憾的是,警方查明,案发之时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住客,进屋后也没有发现异常。
再然后呢,挪威警方宣布,经过缜密调查,他们认为,这是一个自杀案件,所以就不再侦查了,涉案证据销毁,尸体下葬。这么一来,这个案子就永远没有弄清楚的一天了。
对于本案的侦查,到此就算是终结了。她的DNA样本和指纹,后来曾被送给国际刑警组织,并转送给几个欧洲国家协助调查,但都一无所获。曾有人怀疑,她是不是一名外国特工,也有人怀疑,她是不是和跨国贩卖人口集团有关,但都没有石锤证明。因此,和伊势丹女孩案一样,本案至今也没有任何结论。
如果当时有监控录像,问题就简单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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