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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12 1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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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明亮的星》剧照

豆瓣用户豆瓣名媛夏老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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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整理书橱,看着柜子里的书,突然就被勾起了一点回忆。

在我的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放着这几个人的全集:米兰昆德拉,村上春树,还有纳博科夫。可以说,是这三个人,打开了我的阅读世界,也从此改变了我的生活。日后会在图书馆借来《从卡夫卡到昆德拉》从而认识卡尔维诺,普鲁斯特等人,也是因为对这三个作家最初的喜爱。

而我之所以这么喜欢昆德拉,村上和纳博科夫,与一个男孩子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初中三年我已经陆陆续续读了不少的书,可是一直不成系统,待到进入高中的时候,肚子里倒有一点存货。那时候班里有个男孩子,这里姑且叫他Ray好了,我和他一开始并不熟悉,不过是点头之交。某个星期三的下午下课后,班上其他同学留在教室里看电影,我去参加AFS的面试。面试结束后,电影还未放完,我便提前去车库拿车回家。

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我看到Ray也正从车库外面走下来,我就等着他一起骑车回家。

我已经不不记得话题是怎样开始的了,但我们聊了一路的作家与书。最初是卡夫卡和米兰昆德拉,我也不记得我们是如何评价卡夫卡的,只记得我说我喜欢《告别圆舞曲》,他说他最喜欢的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尤其是里面卡列宁的微笑。

那时候的我并未觉得在年,我15岁的年纪里,遇到一个同样喜欢卡夫卡和昆德拉的人,是多么的难得与令人惊异。然而当我三年后进入大学中文系,却没有办法与人一起分享我对《告别圆舞曲》的喜爱的时候,我才不得不对生命中迸发的那些微小的时刻心存感激。

我们还聊到了村上春树。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挪威的森林》已经是一部具有相当流行度的小说了,我也一度把村上春树与那些我所不屑的所谓“青春流行作家”归入一类。我告诉Ray,我不是那么待见村上春树,他太流行了。Ray告诉我,那是因为你没有真的读过他的小说,包括其他那些并不如《挪威的森林》同样有名的小说。

就这样,他绕了点路,把我送回了家。那天晚上,我心里一直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回到学校,印象中我把《告别圆舞曲》带给了他,他给了我《挪威的森林》。我花了一个晚上读完这本书,村上春树从此成为了我最喜欢的一个作家。我得好好思考一下才能决定要不要加上“之一”这个修饰。(当然我还是不喜欢挪威的森林,我喜欢斯普特尼克的恋人!)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互相借书来读。高中的时候一旦有了空闲着的下午,我就坐到他前面,和他一起聊作家和书。他推荐我读《洛丽塔》,我推荐给他博尔赫斯和乔伊斯。我们还一起读《百年孤独》和《黑暗中的笑声》,读完后再分享彼此对这本书的看法。他说他一直想读村上春树的《奇鸟行状录》却怎么都买不到,我跑遍了全城的书店,终于找到,买了两本,一本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本留给我自己。那时候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幸福啊。每当他提到某个作家,我就飞快的找来读,之后就可以和他就着这本书说上一个下午的话。

我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窝在家里读《奇鸟行状录》时候的场景,那样的夜色和昏暗的味道。日后每次重读这本书,我都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六七年前,心里还喜欢着这样一个男孩子。我还记得他跟我说自己最喜欢的村上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前段时间我认识一个男孩子,聊到村上的时候,他说,我最喜欢《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我说,我也是。

他知道我喜欢他,特别喜欢他,但是他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一点点的意思,这一点我心里也很清楚。可是那个时候竟然毫不在意,只是拼命地读书,觉得这样就可以离他近一点。是这个男生教我用的msnspace,从此有了写博客的习惯。那时候我时常将自己对他的感觉写进博客里。我知道他能看到。他也偶尔会来留言,每次我都会哭。大约在一两年前,msn宣布取消space的业务,满载我青春记忆的msnspace从此被关闭,包括我的日志和他的留言,都随着space一起消失了。当时似乎是有什么途径可以保存这些日志的,我想想看,还是算了。

他每年生日的时候,我都会送他一本书,第一年是《奇鸟行状录》第二年是凯鲁亚克的《在路上》。我们认识的第二年他转学了,于是在他的第二个生日的时候,我专门逃了半天的课,骑车去他的学校将书送给他。后来我们就再没有机会见面。掐指一算,竟然已经过去了四五年。年他的生日,我买了一本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准备送给他,这书还在家里。

我们许久没有联系了,大约是去年的时候,他回国,说要一起去看演出,我本来答应了,最后却又临阵脱逃。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他后来去英国读了金融,我去读了中文系,我只愿意和书籍打交道。有的时候想想,恐怕这就是命运吧。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读那么多的书,不会对阅读产生这样强烈的兴趣。后来他离开了,对阅读和书籍的爱,却一直伴随着我。

如当年那般美妙的经历,发生在对的时刻也应该结束在对的时刻,微妙,精确又脆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永远也不可能。常有朋友跟我说,原来你一直忘不掉他,可是我怎么能忘掉他呢。那些书,我曾经读过的文字,以后将会读到的,都在不断重复着这段美好的回忆。是的,我会遇到别的男孩子,有别的经历,获得另一种形式的成长,跟他们学习,也不断让自己变得更好。我会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就像记得Ray一样。他在我心中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永远占据着回忆的一部分。纵使我在四五年以前就已不再喜欢他了,他始终是我生命里一个特殊的存在。我相信,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他,都是令人欣慰与幸福的结果。

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不是么。

第二排,昆德拉,卡夫卡,纳博科夫,村上春树,卡尔维诺

村上春树以及那本奇鸟行状录

全部的昆德拉

关于因书而生的情愫,你有什么故事想和大家分享吗?

在留言区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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