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是初一,小小刚从农村来到城区中学,她是个胆小害羞又有些自卑的女生。成绩不够好,让她始终抬不起头,班上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没有。
有一天,来了一个叫泉泉的漂亮女生,她开朗活泼,和她一样,成绩也不够好。她们同桌,很快成了好朋友。
两个人每天形影不离,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吃饭上厕所,无话不谈,小小从语文老师的口中第一次听说“同性恋”这个词。有一次她想,我不会是同性恋吧?
我跟泉泉那么亲密。不不,我不是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吗?
小小有时会去泉泉家里吃饭,有一次去她家里,和她一起洗澡,睡在同一张床上。
小小这辈子只和两个女生一起洗过澡,彼此看过对方最真实的样子。一起洗过澡的朋友,那一定是真朋友。
后来,泉泉被班主任调去别的班,小小变得孤单极了。不过,放假她们总会见面。
上了高中,她们不在一个学校,小小在一中,泉泉在理工中专,都在同一个镇,联系不方便,她们就写信给彼此。
收到信的那一刻是小小最快乐的时刻。
那些年少时诉说着思念、少女心事的信小小保留了20年。
2
高一,校园广播台。
每周去广播台播音是小小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她喜欢坐在广播台前,播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读着喜欢的文字,让声音静静的流淌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
永远阳光灿烂的林荫道下走着步履匆匆的少年,有的边走边吃饭,有的提着开水瓶,一个个青春洋溢,朝气蓬勃,动听悦耳的校园广播流淌在每一个校园角落里。
那画面永远鲜活如初。
小小很喜欢吉他,喜欢听吉他曲。她有时会播放吉他曲,有时会放后街男孩的歌。
一个学长说西城男孩更符合中国人的口味,小小听了,觉得挺不错。
3
高一的元旦晚会上,吉他少年在食堂前弹唱了一首《挪威的森林》,小小知道他练了很久,在午饭后,在晚饭后,在下晚自习后,常常一个人在小树林的青草地上弹吉他。那动听的旋律总是吸引着她。让她忍不住一听再听。
高二的元旦晚会,学校不再组织全校的元旦晚会了,各个班在教室里庆祝元旦,吉他少年背着吉他,来到小小所在的班里,弹唱了一首beyond的《真的爱你》,并送了一张圣诞贺卡给她。
小小高兴了好久。
4
高二文理科分班后,小小去了文科班。
和狼同桌了一段时间,狼是个才子,会写诗会写小说,喜欢踢足球,每天买《楚天都市报》看,还看足球报纸,但他很腼腆胆小,喜欢别班的女生,不敢表白。
小小也暗恋着班上的一位男生,他温和善良,对谁都好,喜欢读小说读诗,喜欢唱英文歌,不知什么原因,小小就是喜欢他。
两个胆小的人,天天偷偷的谈论着自己暗恋的人。有时候,小小暗恋的人就坐在自己的后面,却不敢找他说话,倒是和狼谈笑风生。
有一天晚自习,小小和狼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小小暗恋的令狐冲正好值日,他坐在讲台上,突然拍着桌子:“安静!”
5
令狐冲老是莫名其妙的受一些小伤,有时不小心把手割破了,鲜血直流,有时踢球把胳膊擦破了皮,小伤不断,让小小看了很心痛,所以她的课桌里总是备着创可贴。
令狐冲手上有伤,小小马上会拿一个创可贴帮他贴上。
有一次,令狐冲说他用小刀把自己割伤了。小小觉得他有点自虐倾向。
令狐冲常常不吃早餐,小小就去帮他买,放在他的桌子里。
令狐冲常常不记得喝水,小小坐在他前面时,会经常帮他倒开水泡茶。她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喜欢着他。
总是伤心,因为她知道令狐冲不喜欢她。令狐冲过17岁生日的时候,小小送一本《小男人》给他,还送他一盒磁带。令狐冲很高兴,突然提到他女朋友,小小沉默了三秒钟,然后苦涩的笑着。
6
班上很多同学在偷偷的谈恋爱,有的很高调,被班头知道了,在开班会的时候,棒打鸳鸯,严厉的批评了几个谈恋爱的女生,说得一位女生泪水涟涟。
有一个眼神猥琐的男生喜欢听水木年华的歌,她把磁带借给了小小,小小很喜欢听《一生有你》,并很快学会了这首歌。
眼神有点猥琐的男生、闷骚的戴眼镜的男生和一个长得很帅又自恋的男生都喜欢班上的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斯文女生。
而那个戴眼镜的闷骚男生也有三个女生喜欢他,小小是多年以后才知道的。还有学霸女生写信向他表白。
7
无聊无趣的*治晚自习。
*治老师总是不会坐在班里,他偶尔到班上转转。
大家不看书不做题,就一直读啊读,读枯燥的*治课本,小小可不想读,和令狐冲同桌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偷偷的唱英文歌玩游戏,令狐冲英语很好,唱后街男孩和超级男孩的歌很好听,小小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他的。
8
高二炎热的暑假。
暑假补课后,终于放了一两周的假,待在家里,见不到令狐冲,时间变得真漫长难熬啊,小小叫他爸爸帮她给令狐冲发了一个email,胡乱写了一段话。
电话是不敢打的,害羞。虽然小小知道令狐冲家里的电话。
9
高三下学期。
小小觉得她坚持不下去了。
原来暗恋一个人是那么的苦涩,就像一直往肚子里咽苦水。
是那么的心伤,经常动不动流泪,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会让她或喜或悲,让她的情绪起伏不定。
她在寝室里和关系好的同学一起谈论过令狐冲,她们都知道。关系好的同学劝她:“为他流泪不值得”
可是小小怎么控制得住。
原来喜欢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在他面前轻松自如嘻嘻哈哈,看着别的女生和令狐冲说说笑笑,小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班上来了几个复读生。
其中一个复读生叫飞的不知怎的就和小小同桌了。
他说喜欢她。
看着她清纯的蹦蹦跳跳的经过讲台的时候,飞说他喜欢上了小小。
小小起初很讨厌飞,觉得他很像流氓。因为他有时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他说他以前班上的同学都看过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他还说,他班上的女生以当处女为耻。小小听了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那个保守的年代,别说拥抱了,很多人连异性的手都没牵过。
怎么飞的女同学们会以当处女为耻呢?
飞还说他18岁时和校园外开奶茶店的大他八岁的女店主睡觉。
小小听了,更觉得他像流氓。
其实飞复读那一年,19岁了,快满20岁了,后来,小小才从书里知道20岁的男生满脑子里想的就是和性相关的东西,他们是行走的荷尔蒙。
飞追求小小的方式简单直接又热烈,抱着一种复杂的心理,小小同意和他交往。
其实她一直喜欢的人是令狐冲,无奈伤心久了,就让别人来爱自己吧。体会一下被爱的感觉。
高考前的疯狂,注定高考不会理想。
没考上理想的大学,只好复读。
10
多年以后,小小和狼还在